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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曾祺的幸福生活和我门外的花儿坐一会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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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汪曾祺在他的《人间草木》一书里说道, 人一定要爱着点什么,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。 人间草木深。他钟情着这尘世上每一株带着烟火气的花草树木。 他说,如果你来访,我不在,
汪曾祺在他的《人间草木》一书里说道,人一定要爱着点什么,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。
人间草木深。他钟情着这尘世上每一株带着烟火气的花草树木。
他说,如果你来访,我不在,请和我门外的花儿坐一会儿。
他笔下的花在时光里悄悄绽放,每一朵都带着幸福的味道。
01
汪曾祺三岁的时候,母亲病故,母亲留给他的印象是模糊的。但他记得母亲生前养病的小房子,还有门前花坛里自开自落的秋海棠。母亲去后,小房子空了起来,但是那丛海棠每到秋天依旧独自开放。
母亲养病的小房子外有一个小天井,靠墙有一个秋叶形的花坛,不知道是谁种了两三棵秋海棠,也没人管它,它在秋天竟也开花,花色苍白,样子很可怜。
不论在哪,我看到海棠,总要想起我的母亲。
虽然幼年失母,但是他的童年是温暖幸福的。继母待他如亲生,老祖母疼爱他,守寡的二伯母更是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地爱着。他的幸福,就象花园里的花儿一样温暖明媚。
冬天,腊梅花开了,满树繁华。
黄灿灿地吐向冬日晴空,那样热热闹闹,又那样地安安静静,实在是一个不寻常的境界。
下雪的冬天早上,他会去园里摘冰心腊梅的花骨朵和鲜红的天竺果,用花丝穿成几柄,养在清水的白瓷碟子里,放在继母和二伯母的梳妆台上,然后再去上学。
大年初一,他会早早起床去园里折腊梅花的花骨朵,和红天竺串成腊梅珠花送给祖母、伯母和继母,她们梳了头,就插戴起来,然后,互相拜年。
夏天的时候,他家的紫薇花开了,乱红成阵,热热闹闹,象一群幼儿园放学的孩子放开了又高又脆的小嗓子乱嚷嚷,繁花开得乱哄哄的,大黑蜂也赶来凑热闹的。
粗粗大大的栀子花开了,香得掸都掸不开。
香气文静的白兰花,花朵半开,羞羞答答,娇娇嫩嫩,如象牙白玉。
幽静的珠兰,楚楚可怜的秋葵,淡竹浅蓝色的小花像小蝴蝶……
他骑在龙爪槐的树杈上,看花园里石榴花开了,玉兰花开了,看到忧郁的香橼花直直地落下,看大伯母走来折一枝珠兰带在鬓上,看老祖母走来喊他该回屋了……
在他成年后的回忆中,童年的时光是如此地璀璨明亮,色彩纷呈,而他的幸福也像花儿一样温暖绽放。
童年的幸福会温暖一个人的一生,不论以后的岁月是时光静好还是纷乱不堪,都能让他有勇气直面一切。
02
19岁时,汪曾祺辗转到了云南,考上了西南联大。这是一段艰苦的求学岁月,战时紧张,家里的供应很难送达,兜里常常是空空如也,日子最难的时候吃饭都成问题。但是,他从未颓废。
带着雨珠的缅桂花,使我的心软软的,不是,不是思乡。雨,有时会引起人一点淡淡的乡愁的。
一次,雨天,汪曾祺和同学在一个小酒店吃饭,一碟猪头肉,半斤市酒。
雨下大了,酒店有几只鸡都把脑袋反插在翅膀下面,一只脚着地,一动也不动得在檐下站着。
酒店院子里有一架大木香花。一棵木香,爬在架上,把院子遮得严严的。
密密匝匝的细碎的绿叶,数不清的半开的白花和饱涨的花骨朵,都被雨水淋得湿透了。
我们走不了,就这样一直坐到午后。
40年后,汪曾祺忘不了那天的情味,写了一首诗:“莲花池外少行人,野店苔痕一寸深。浊酒一杯天过午,木香花湿雨沉沉。”
朋友对坐,浅酙慢酌,看被雨水打湿的花朵,看檐下安睡的小鸡,看亮晶晶的雨线倾泻而下。
每每读到此,我都会想起那句从不知从哪看到的话:亭无言,花无声,只有旅人独自行。
浊酒一杯天过午,木香花湿雨沉沉。雨中的花,都带着淡淡的乡愁。
可是,汪曾祺这个旅人,那一刻拥有的是温温暖暖的情怀,没有忧伤,有一点浪漫,有一点唯美,还有一点家的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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